她娘继续道:你两个弟弟还小,我们父母还在,总不能让他们去?
但是今天的村口和往日有些不同,张采萱还未走近,就听到村口有高声喧哗的声音。
他不是对着平娘,而是对着动手的所有人,包括他媳妇,能耐了啊,如今都会打架了?日子还要不要过了?你们今天是来帮忙的,大哥大嫂刚走,你们这样,岂不是让他们不安心?
全信见和她说不通,又看向一旁的秦肃凛,他也满脸漠然,丝毫没有村里那些人听到肥地的激动。到底还是不甘心的,他又说起往年的收成,张采萱只含笑听着,并不表态。
全信靠近他,低声道:是这样,秦公子,我们家呢,进留今年十八了,村里的情形你们也知道,想要结亲实在太难了,需要的粮食不是小数。我就想着再怎样也不能耽误了孩子,卖点地出来,等他成了亲以后再慢慢买回来。村里宽裕能买地的,就只有村西这边几户人家,而我们只和你们家熟悉,再说了,那地可肥得很,每年收麦子都不少,你们买了不会亏的。
她飞快跑走,余下的人赶紧抬他们出来,又伸手去帮他们弄头上的土,仔细询问他们的身子,炕床是烧好了的,房子塌下来刚好他们那角落没压到,本就是土砖,再如何也能透气,他们先是等人来挖,后来房子快天亮时又塌了一下,才有土砖压上两人。此时他们别说站,腿脚根本不能碰,老人的嗓子都哑了,说不出话。
张采萱只认真照顾那一窝兔子,这可关系着他们家以后有没有肉吃。这天午后,院子门外停了一架马车。
翌日早上,一行人在村西的路边汇合,再次往山上去,走到昨天的地方,刘承拎着一把柴刀等在那里,眼眶通红,浑身颓然。
他们走了,院子里安静了许多,可算是有一点丧事的气氛了。
张采萱低下头一看,冻得通红的掌心捏着一个小小的雪球,不算圆,她的心里顿时就软了,柔声问,骄阳,给我做什么?